《隋唐嘉话》记载,唐太宗李世民一次翻阅医方,见“人五脏之系咸附于背”,乃下令以后在笞刑中只许臀部受刑,不得击背。太宗所见之图名叫“明堂图”,即唐代医官所用的人体解剖图。
其实,我国人体解剖渊源十分久远,起码可以上溯至西汉末年。据《汉书·外戚传》记载,天凤三年(公元16年)王莽捕得政敌王孙庆,“使太医、尚方与巧屠共刳剥之,量度五脏,以竹筵导其脉,知所始终,云可以治病”。这次解剖手段极其残酷,但目的性十分明确。参加者有太医(皇室御医)、尚方官员(朝廷技术人员)、巧屠(熟练的屠夫);研究项目是内脏的大小和相对位置,以及血管的分布和循环规律。这种血淋淋的活体解剖固然可以取得治病的科学根据,但从人道角度上则永远要受到谴责。
另一则外科手术的记载,却是在科学和人道上都取得成功的范例。据《唐书•忠义传》记载,武则天执政时,怀疑太子李旦谋反,令来俊臣用酷刑拷掠太子家臣,逼令诬攀。太常工人金安藏闯入刑堂,执理申辩,拔出佩刀当堂剖腹,大呼:“请剖心以明皇嗣(太子)不反!”刀过胸臆,五脏迸出,血流被地,气绝而仆。武则天闻讯,“令舆入宫内,遣医人纳却五脏,以桑白皮为线缝合。傅之药,经宿,金藏始苏”。当时的“医人”对这位开肠破肚的自裁者不是束手无策,而是采用了内脏复位和缝合、傅(敷)药三种有效的治疗方法,挽救了这位忠义之士的垂危生命。文中所记“以桑白皮(是桑枝的韧皮)为线”颇堪注意。遗憾的是关于外敷药物和手术器材未予记载,使我们无法看到完整的临床资料。
在我国封建社会,医学被列入卜筮星象之流,不被重视。即如孙思邈、张仲景等“神医”,在“正史”里也只能列入“方伎传”中,篇幅有限,语焉不详。